海岛传说——海 膨 蓬 花
每到春夏季节,常在黑岛海岩上见到一种花,秸棵一般有芍药花那么高,地较肥沃生长会高些,木本有密刺,深绿色排生小叶,大花瓣,有紫色、红色,花蕊黄色,生长成丛连片。这种花从阴历四月初旬起始开放,接连开到傍秋,果实红黄色,象大珍珠似的。这种花可观赏,不可采折谁去动它,谁能扎些刺手上,痛痒难受。这种花,当地民间叫海膨蓬花。为什么叫这个名呢?早先在民间流传一段奇妙的故事。
相传古代在黑岛南面海沿上住有一户贫苦人家,有老两口和一个姑娘。虽说是贫苦人家,可是姑娘从小就长得胖胖的,漂亮可爱,起名叫膨蓬。光阴过得快,一眨眼膨蓬就长成十八九岁的大姑娘,更出息得水灵美丽。老两口爱她如掌上明珠,膨蓬对待二老人很孝顺,家里家外的营生,大部分都在她的身上,从不叫苦埋怨。膨蓬是个品德高尚和心灵手巧的姑娘。只有一件事情同爹妈想的不一样,就是自己婚姻问题。那个时代儿女婚事都是“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”。姑娘长大了,自然就有人来提亲的。膨蓬一想,这事得由自己做主,应该把道理向二位老人说清楚。二位老人听后,觉得姑娘说话在理,虽然不符合当时礼法,但也不愿委屈爱女之心。凡是来提亲的,膨蓬不愿意都一一谢绝。后来,人们都知道这门亲事不好提,就很少有人登门。
膨蓬不着急,爹妈倒急得够呛,总觉得心上象压了一块石头似的。
膨蓬这个人,人贫志不短,刚强要好,又有心计,是个可敬不可犯的女子。她比谁都关心自己的婚事,她厌恶攀权附势,也不愿意草率从事,她总想找个为人忠厚情投意合的小伙子,做自己终身的伴侣。那时黑岛住户稀少,古树密林漫山遍野,倒也幽静清闲。在这样的环境里,要理想地解决婚姻问题,显然是困难的。她家只种点地,没有渔船,要吃海货都是膨蓬亲自去赶海。她有次去赶海,却遇见一件巧事。看见一只小船抛锚停在海滩上,一个小伙子从船上用扁担挑两个拐筐向岸上运鱼,来回急忙走着。膨蓬离他很近看得很真切。小伙子中上等个头,身板很壮实,浓眉大眼,长相不错。膨蓬想,光看人的表面,很难断定好坏。说来真巧上加巧,小伙子为了多挑快卸,不小心走在半道将扁担压断了,两筐鱼撒在海滩上。小伙子用手摸了一下头上的汗珠,向四周望去,只见一个姑娘赶海,再无别人,没好意思求她帮忙。只好自己哈腰向筐里捡鱼,捡满全筐拐起刚要走膨蓬来到他身后,说:“大哥,我来帮忙!”小伙子只好表示说:“先谢谢你!”两个人在干活时,便唠起家常喀。膨蓬得知,这个小伙子叫海郎,二十一岁没订婚,家里只有母子二人,两家相离二三里远,因风不顺把船弄到这里。在交谈中,膨蓬觉得海郎忠厚朴实,是打鱼能手,心里产生几分爱意。但是,在表面上丝毫没表露出来。卸完鱼,日头快要落了。膨蓬要回家,海郎要给她一筐鱼,她怎么也不要。海郎觉得欠情,不报答于心过不去。便说:“你不拿也罢,我亲自随你去送。”膨蓬更觉得海郎为人热情诚恳,便说:“大哥,你用不着到我家去送鱼,天快要黑了,你赶快回家去,不然你妈好挂心了。你要感谢我不难,若看得起我,就请你把我永远记在心中。”小伙子一听就明白了,激动得满脸通红,心怦怦直跳,说不出话来,只是答应了一声:“嗯!”
膨蓬回家,虽然没赶着海,可比任何时候都高兴。那股高兴劲儿,想压也压不下,想装也装不像。两位老人见到姑娘的神色,感到奇怪,便问她:“你怎么了?什么喜神冲着你了?”她含糊地回答:“没有什么。”还是她妈个别问明了姑娘的究竟。老两口商量,要托人提亲。膨蓬插嘴说:“急什么?两方面都需要知道实底才能定。”
天不不测风云,人有旦夕祸福。且说黑岛外有个恶霸,外号叫“老黑手”。他干坏事心狠手辣。春天四月初,他家里打手对他说:“黑岛南海沿一家有个漂亮大姑娘,许多人去提亲她都不干。”没等打手把话说完,老黑手便打断话茬说:“她不干,我干!来人哪!给我备马备轿。”老黑手带着一帮打手,在一天午后冲进黑岛。膨蓬根本没料想到会发生这回事儿。这天过晌,膨蓬听街上来货郎,向她妈要了几个钱,去买点自己要用的东西 。挑来捡去,从货郎手里买了两对枕头顶子,一包针,几桄丝线,还有一把剪子。刚要往家走,就听人喊马叫,抬头一看一帮人如狼似虎地冲过来。膨蓬吃了一惊,觉得事情不妙,忙用枕头顶子将东西一卷揣进怀里,准备逃脱,可是已经来不及了。老黑手那帮打手很快转住膨蓬,用绳子绑住双手,用一块布塞进嘴里,放在轿里抬着就走。膨蓬爹妈见到大祸从天降,哭得死去活来。膨蓬先是吃惊,接着转怒 ,她没有掉泪,在轿里想计策惩治这些鬼。
老黑手回到家中,叫家人马上在客厅摆宴席,并叫把抢来的美女送到客厅。老黑手仔细看着想:抢来这个姑娘果与众不同,俊俏秀丽,又老实腼腆,甭说多高兴了。老黑手亲自给她解绑绳,掏塞口布。老黑手不怀好意地说:“姑娘,让你吃惊了。你不要怕。”膨蓬装着羞涩老实的样子,颤颤兢地问了一句:“你们抓我干什么?”老黑手嘻皮笑脸地说:“我家大富大贵,就少一位像样的夫人,这才把你请来。今天晚上就入洞房,成全美事。”膨蓬强压心头怒火,假装说:“那好吧。我家贫苦,从来没过宝贵生活,我愿意就是了。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,今晚宴席由我说算行不行?”老黑手从各方面观察:没发现她有反抗的迹象,就答应说:“行!由你的。”膨蓬慢条斯理地说:“这座客厅让家里人在这吃喝,为咱俩祝贺。在洞房里单独摆一桌宴席,我虽是村姑野女,愿专为你尽情劝酒祝兴,你看可不可以?”老黑手鬼迷心窍地说:“感谢夫人盛情,就这么办!”
家人在洞房地上摆了一张八仙桌,两把太师椅子,点上两支大红蜡烛插在锡腊台上,家人端来上等酒席。两个使女站在一旁伺候着。膨蓬先用眼神瞅清楚屋里情景,一切准备好了,她先同老黑手一起入坐,开口说:“老爷让我主持宴席,我虽然不会喝酒,可以亲自伺候老爷喝好吃好。”就这样,膨蓬假意奉承,把老黑手灌得酩酊大醉。膨蓬叫使女把被褥在炕上铺好,又叫她俩帮助把老黑手扶到炕头,脱去外衣和鞋帽,安排好让他睡觉。随后,膨蓬叫使女陪她去茅房解手,一看高墙大院无法逃脱。她故意在茅房里多耽搁一些时间。回来时,膨蓬先让使女去休息。她进屋后闩好门,在外间从怀里掏出剪子暗练刺杀动作。最后藏好剪子,平静一下心情,进了卧室。听老黑手沉睡得鼾声如雷,仔细观察不像是装扮的。她挡好窗帘,用温柔的声音唤了几声,老黑手仍像死猪似的鼾睡。膨蓬看他朝炕头侧卧,不好下手,便猛着胆子扳成仰卧姿势,仍沉睡没醒。膨蓬满腔怒火用剪子对准恶霸的心窝猛刺进去,随之骑压在他身上,双手把住剪股,恶霸挣扎一会儿就死了。只见两眼瞪得吓人,两手扎撒着。膨蓬刺死恶霸仍没解恨,又掏出那一包针扎他的眼和手。
膨蓬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裳和头发,站在继续燃烧的蜡烛前面说:“海郎哥,我没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。,可是遭到恶人算计,今生今世不能到一起,有缘来世再相聚吧,请你理解原谅我吧!”说到这里,泪流满面,膨蓬怕耽误时间长了被家人发现,拿着蜡烛将屋里可烧着的东西都点上火,一场大火腾空而起,膨蓬在烈火中焚身自尽。
自从这个消息传到海郎耳朵里,海郎如痴如呆,不去打鱼只是在海沿边走边喊:“膨蓬——你在哪里?”喊来喊去竟把自己的名儿也加进去了,喊成:“海膨蓬 ——你在哪里?”海郎就这样到海边呼喊,一直喊到傍秋。有一天海郎正在海沿上呼喊着,从对面走过来一位中年妇女,手里拿着一棵带根正开着的花,她先搭话:“你是海郎吗?”海郎愣神了,不认识她,便问:“你是谁?”那个妇女笑着说:“我是海神娘娘,特来给你送花来了。这棵花,是你和膨蓬纯洁心灵凝结的。希望你在这一带沿海把它栽好,传流永世。你还要把两家老人抚养好,以后,定有好结果。”说完,一眨眼海神娘娘不见了。海郎再不到海沿去喊了,就照着海神娘娘指点的去做。
从那以后,膨蓬花先在黑岛沿海传开。后来不管遇到什么劫难,这种花一直没断根,并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。
——海岛传说——海 膨 蓬 花